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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岁女孩不愿意上学 亲生母亲将其捆住饿死

小涛涛 2015-04-21 16:19:54 手机版

  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成才,有些父母对孩子的家教存在许多的问题,甚至有些父母使用家暴的方法来管教孩子,这是非常错误的,近日,贵州的一名9岁女孩被母亲残忍打死,究竟是怎么回事呢?一起来看一看吧。想要了解更多最新儿童资讯吗?请看女教授课堂上剃光头发为学生们讲解大脑结构。

  9岁的贵州省六盘水市女孩丹丹被自己残忍的母亲暴力致死,离世已经一年。但随着近期案件二审终结维持原判,此案再一次引发社会的普遍关注。

  “我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,我没有故意放任害死女儿,我是一直想和她好好过日子的,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带她的。”这是上诉人项萍今年2月3日在贵州省六盘水市中级人民法院法庭庭审时的最后陈述。

  项萍正是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,与大多数不服一审判决的人一样,此时的项萍除了表示悔恨之外,也在为自己的行为辩护。

  判决书上显示,2014年4月4日早上7点许,项萍用一根4米长的尼龙绳和一根60厘米长的棉绳,将自己的女aa儿丹丹绑在家中卧室的床脚处。其间,这位母亲并没有给孩子提供任何的水和食物。直到6天之后的9日晚上6点,发现此时丹丹已经死亡。

  六盘水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的判决结果是:这位母亲因犯故意杀人罪,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,维持一审判决。

  母亲自述:“过剩的爱”导致了悲剧

  “因为女儿丹丹不听话、调皮、不好好上学,并多次离家出走,我恨铁不成钢,又因家庭特殊原因(单亲家庭)、生活所迫,我不上班就没有收入,无奈之下,采取过激的方式,把女儿捆绑在家,不让她到处乱跑。以不给食物为条件,想让女儿答应去上学。没想到,因为我的愚蠢和女儿脾气过于倔强,导致被我虐待致死。”这一段歪歪扭扭的文字,可以想象只有初中学历的项萍,写下来并不容易。

  项萍有两段失败的婚姻。当年,她与第一任丈夫离婚之后,儿子被判给了前夫。第二段婚姻,在项萍42岁时,生下了第二个孩子——丹丹。

  用项萍自己的话说:“我一心一意想要一个孩子,再婚之后我就去祷告成子。不幸的是,女儿刚出生一个月零几天,第二任丈夫就离家出走。”

  此时,照顾孩子的生活重担一下子就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。她带着女儿与父亲和姊妹一大家住在老城区的一幢三层小楼内,项萍和女儿住在二楼。

  项萍找到了一份当地一家大型商场的保洁工作,每天早上8点半到3点半,或者下午3点半到晚上9点半,只有1000元左右的收入,而且商场要求保洁员不能带着孩子来上班。

  根据项萍在侦查卷宗中的口供,女儿并不让她省心。她说:“离家出走了好几回,都是我把她找回来的。孩子性格有点古怪,虽然学习成绩不错,但是不爱上学,喜欢往外面跑,每次都是跑出去几天,所以我每次找她回来气不过就用细条子打她。”

  她还曾对媒体透露,丹丹还与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“开房”。

  为了教育孩子,项萍做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。“2014年4月4日早上7点,我要上班。但我怕我走了之后,丹丹又跑出去。我就随意拿起了一根长尼龙绳捆在她身上,从肩膀绕过腋下,又在她的手上绕了3圈,并把她的双手绑在后背,固定在床边,绳子留了五六十公分。这样她就不能到处乱跑了。”她说。

  丹丹只能躺在地上的烂衣服上面,不能躺在床上。而4月的六盘水,天气并不暖和。

  “小丹,我去上班去了,回家来我再和你谈谈。”项萍对自己的举动作出了解释,她说:“4月6日到4月8日,我每天早上都是7点过了就去上班,晚上七八点钟才回来,每天晚上我都是和张琼丹谈心,希望她能听我的话去读书,但是她一直不说话,还用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看,她这种态度每次都让我更生气,所以我都一直没给她吃的和水喝。”

  在辩护律师见面记录中,项萍都回答,每天下班都会与孩子沟通。

  “4月9日早上8点许,我起床准备去上班的时候,我喊丹丹,她侧身躺在地上抬起头愣着看我,我没管她就去上班了。”项萍表示,“直到晚上6点许,我回到家,我喊丹丹,她没有答应我。我走进去看见她眼睛睁着,眼球已经不会动了,口腔也是张着的,我摸她的手是冷的,我害怕她出事情,于是就解开绳并把她抱在床上躺着,我先倒了一点水喂她,但是喂不进去。我又去煮稀饭来喂她,但是她没有答应我,我就怀疑丹丹已经死亡。我喊我父亲,家人来之后确定她已经死亡,于是与兄弟一起来公安机关报案。”

  社会如何应对让人绝望的冷漠

  “我有两个儿子,还有一个女儿,按照我们当地农村的说法,这是最幸福的。我女儿死了,这是命,还有什么办法呢?”丹丹的父亲叹了一口气,带着有些没落的语气说。

  不过,在同母异父的哥哥看来:“妹妹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解脱,这就是一个悲剧,她当初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。”

  与丹丹的家人一样,重提案情让不少人痛心。中国青年政治学院[微博]青年教师郑伦认为,不管整个过程是什么样的,他母亲供述的是否属实,我们都可以看到,孩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作为一个社会而言,我们更要反思为什么住在一起的亲人、邻居、同学、社区这么多人,没有发现丹丹遭遇家庭暴力?

  中国传统的“棍棒底下出孝子”、“不打不成才”的教育观念,已经在很多人内心固化,不少人认为父母管教孩子,旁人没必要插手,更不会在发现别人家小孩遭受到家庭暴力的时候去选择报警。

 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青少年工作系副教授何玲提出了自己的看法:“在对少年儿童的保护中,要建立‘监督——报告’制度。对于家长[微博]和孩子来说,相对应的是‘施暴者——被施暴者’。对于旁观者来说,有义务和责任对孩子的权利保护的支持。如果靠正规机构的话,力量还是远远不够的,要发挥社会工作者的作用,面对危机就能及时介入。”

  作为审判本次案件的二审法官,石瑞勇长期从事青少年案件的审判工作,他深有体会地提出观点:“丹丹案件是不该发生的悲剧。如何保护青少年,仅通过司法手段很多时候已经晚了,需要建立全社会共同的保护体系,光靠哪一家都不能很好完成保护的工作,学校、社区和司法机关应建立联动体系统。同时,还要提高青少年的自我法律保护意识,也能主动保护自己。”

  “司法机关、民政、妇联、团组织、NGO等各方面,在青少年问题上,是不是要整合成一个统一的管理平台,通过大数据的分享,采用精细化的手段来管理问题和解决问题,通过科技手段来应对社会冷漠,以减少悲剧的产生,这值得我们思考。”何玲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设想。

  郑伦认为,一些特别的社会群体不能忽略,比如单亲母亲。由于缺少父亲在家庭中承担的角色,单身母亲容易在孩子管教中出现过激行为,直至悲剧发生。目前的现状是缺少缓冲和监督的力量。

  据团六盘水市委透露,他们正与六盘水师范学院合作,正在共同筹建未成年人保护中心,以更好的维护青少年权益,预防类似的悲剧再发生。

  质疑:“过剩的爱”背后是迷信和愚昧

  丹丹的班主任张老师,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担任丹丹的班主任。看了媒体的报道后,心理一直压着一个疑问,总是觉得项萍的说法,与自己了解的情况不一样。

  其实,丹丹的成绩靠前,在大多数的时候,语文能考到80多分,数学成绩也在80到90分之间。

  “根据我对她的了解,孩子并没有出现厌学的情绪。只是偶尔少完成作业,不会不做作业。”说起丹丹的学习情况,张老师语气特别肯定地说。

  张老师清楚地记得,丹丹从来没有离家出走。就是在一年级的下半学期,一次玩的时候,大孩子们把她的书包提走了。没有书,她就不敢来上课了,出门的时候与她妈妈一起走,之后又悄悄溜回家不敢上课,但是从来没有听说离家出走。

  “以我的了解,孩子还小,根本没有与社会上的人接触,更不可能被一个十七八的男孩带到宾馆。”张老师说出了自己的判断。

  这一说法得到了商场方面多位工作人员的证实,在商场员工中,并没有类似年纪的小伙子,更没有听说过与小女孩有接触带着去宾馆。

  认识丹丹的邻里也向记者表示,丹丹平时特别乖,也特别懂事,经常给上班的妈妈送饭。对于一个9岁的小女孩,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,不可能与社会上的青年交往。

  事实上,让人存在疑惑的还有,丹丹并不是4月才没上学,而是更早。可是,这一段,项萍在供述中并没有提及。

  2014年3月13日,这一天张老师所带72位学生中,有两名学生没来上学,其中一位就是丹丹。

  “我就到办公室给丹丹的母亲打电话,我问了丹丹为什么没来上学。她母亲说孩子病了,请假一天,带她看病。我就叮嘱她,让她赶紧带着孩子看病,不要耽误。当时在上乘法课,算是重要的内容,我希望丹丹能尽早上课,不要落下功课。”张老师说,他也是这个班级的数学老师。

  第二天是周五,张老师又打电话,丹丹的母亲还是表示请假一天。到了第二周的周一,张老师又给项萍打电话。他说:“让我感到意外的是,丹丹的母亲在刚接电话的时候,说了一句脏话。但是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妥。她对我说丹丹不想读书,身体比较弱。我说干脆让孩子休息两天,她母亲答应了。”这让张老师感觉比较纳闷。

  张老师介绍,期间他还多次给丹丹的母亲打电话,他还专门嘱咐丹丹的母亲把看病的发票留好,到时候可以报销。

  在张老师的日志本上,清楚地记着给丹丹家4次打电话的记录。“这只是其中一部分,还有几次打电话都没有记录下来。”张老师翻着本子给记者看。

  其中,在3月31日,也就是丹丹离世之前。张老师再次给项萍打电话,以为孩子身体不好,就催促其给丹丹办理休学证明。项萍却对老师说,孩子的病情严重了。

  直到现在,张老师不能理解项萍为什么要隐瞒。不过,项萍在打电话时的平静态度,让他当时没有想到丹丹会遭遇家庭暴力。

  一位了解情况的丹丹亲戚项嵘透露,在随后的清明节,正好就是问题爆发的关键节点。

  熟悉项萍家中情况的人说,项萍家里整体比较迷信。项萍的母亲就会“算命”,家里的女人基本都好这个,只不过没什么人来找他们算命。

  “项萍的妹妹从上海回来走亲戚,待了半年了,与项萍就吃住在一块。她说丹丹是鬼,长大了之后对母亲不孝顺。于是,在4月5日清明节当晚,丹丹的母亲、小姨还有一个表舅就一起打丹丹,说是驱鬼,打了两个小时。”项嵘对记者表示,他比划了棍子有胳膊左右粗。

  他义愤填膺地说:“项萍是主犯,但是在这个过程中,她一直受到她妹妹的怂恿,她妹妹也逃不了干系。丹丹死了当天,她妹妹就连夜走了,不敢露面。项萍也不说,就一个人把责任承担下来。”

  这一说法,在当地老城中已经流传。住在附近的街坊对记者表示:“孩子被打过,但是家里人都不说,也装作不知道。”

  而在相关的卷宗中,并没有提及项萍的妹妹。而经过记者通过社区核实,项萍的确有一个比她小12岁的妹妹,在多年前嫁到了上海。

  丹丹的父亲听到了类似的传言,他一直想问项萍,但是项萍已经服刑,没有见面的机会。丹丹的父亲对这个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
  在卷宗中记录这样一个情况,与项萍同是居住在二楼的兄弟说:“我的窗子后面就是项萍的门……期间并没有听到过什么动静,一直持续到晚上我才听说外甥女丹丹死在家里。”

  如今,项萍和兄弟们所住的老房子正面临拆迁,大家都搬出去住了,很多细节也无从核实。

  丹丹在她生命最后的这几天,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情况?除了项萍之外,还有没有人对她实施暴力?随着孩子的离去,这些都在人们心中化作了巨大的、也许永远待解的问号。